8月中旬,初秋的北京迎來一場大雨🫃🏿,玉淵潭公園旁的三裏河路被雨水沖刷得幹幹凈凈,路上行人寥寥🤾🏽♂️。這一片雨後更顯靜謐的小區裏,有錢鍾書和楊絳最後的寓所,女兒錢瑗也常來住📽。
這裏👎🏽,是被楊絳先生稱作“家”的地方🏋🏼♀️,“因為有我們仨”;這裏,也是她顧望徘徊🍑🧰,感嘆人生如夢的地方,因為“我們仨失散了”。
2007年🫳,楊絳出版《走到人生邊上》➕,呼應丈夫錢鍾書在1941年出版的第一本散文集《寫在人生邊上》🦹♀️🚋。
《寫在人生邊上》的扉頁印著“贈予季康”,落款日期是1941年6月20日💭。那之前🈁,錢鍾書遠客內地,在湘西的藍田師院任教🥤,書稿內容由楊絳在上海編定。季康是楊絳的名字。
那是戰火紛飛的年代,錢鍾書暑假回到上海時👨🏼⚖️,兩年多不見的女兒已經不認得他🍵,不準他坐在媽媽旁邊。但這兩年間發生在湘西的大事小事🏫,楊絳卻都知道。分開的日子裏,錢鍾書為楊絳記下了詳細的日記,信也寫得很勤🦛,二人好像從未分離🦋。不過🦡,回到上海的錢鍾書還是發願:“從今往後,咱們只有死別🐴,不再生離。”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又是離別。1997年,錢瑗過世;1998年,錢鍾書過世。楊絳深居簡出,寫下《我們仨》寄托思念。她用細膩的筆觸,告訴世人愛情與親情最好的模樣。結尾處,楊絳寫道:“我們三人就此失散了……家在哪裏🏌🏼,我不知道。我還在尋覓歸途。”96歲時🏊🏻♂️,她以《走到人生邊上》回應漫長歲月裏的愛與思考。《自序》中寫道:“我是從醫院前門出來的。如果由後門太平間出來🧂,我就是‘回家’了👩🏼⚖️。”
他們仨都在的地方,才是家👎🏼。

1981年錢鍾書、楊絳與錢瑗在北京三裏河。
誌同道合的夫妻
2011年🔗🧔🏽♀️,楊絳100周歲時🤽🏻♀️📋,與《文匯報·筆會》有一次筆談🤱🏽。她談到與錢鍾書的感情,是這樣說的🌱:“我與錢鍾書是誌同道合的夫妻😤。我們當初正是因為兩人都酷愛文學,癡迷讀書而互相吸引走到一起的。鍾書說他‘沒有大的誌氣,只想貢獻一生,做做學問’🧑。這點和我誌趣相同👩🏽🚒。”
這兩個誌趣相同的人相識於1932年的清華園。那年3月,二人在古月堂外偶遇,相談甚歡↩️。楊絳後來回憶那時的錢鍾書“身著青布大褂🔪,腳踏毛底布鞋,戴一副老式眼鏡,眉宇間蔚然而深秀”♝。隨後兩人開始鴻雁往來,到了一天一封信的地步。
1933年🧑🏿🚒,錢鍾書把自己早年的詩手寫成冊🙌🏼,贈與楊絳🛂。這件事被楊絳以手寫資料的形式放在了《我們仨》的開頭部分,字體娟秀,頗有意趣。那一年,錢鍾書到蘇州楊府拜訪,與楊絳定下婚約🥶。兩年後,新婚燕爾的二人赴英國牛津大學求學,開啟了一段難得的專心讀書的日子❄️💿。錢鍾書是庚款留學生,在牛津大學埃克塞特學院攻讀文學學士學位。楊絳陪讀♐️,安心做一名旁聽生,聽幾門課,每日到大學圖書館自習🚴🏿♂️。
牛津假期多👚,二人幾乎把假期的所有時間都拿來讀書👸🏻。楊絳回憶那段日子:“大學圖書館的經典以18世紀為界,館內所藏經典作品,限於18世紀和18世紀以前🍳。19、20世紀的經典和通俗書籍✋,只可到市圖書館借閱。那裏藏書豐富,借閱限兩星期內歸還。我們往往不到兩星期就要跑一趟市圖書館👮🏽♀️。我們還有家裏帶出來的中國經典以及詩、詞、詩話等書,也有朋友間借閱或寄贈的書,書店也容許站在書架間任意閱讀,反正不愁無書。”
為了清靜讀書,他們甚至在人生地不熟的牛津搬過一次家,楊絳評價“是我最用功讀書的一年”🏞。兩年後⛓,他們帶著出生不久的女兒前往巴黎👩🏽🦰,在巴黎大學繼續深造👐🏻。楊絳生性要強,在讀書這件事上也常暗自較勁🚄🧛🏻♂️,但她對錢鍾書卻總是服氣的。“我們初到法國🏄🏼,兩人同讀福樓拜的《包法利夫人》🤵🏻♀️,他的生字比我多🤸🏿♀️。但一年後,他的法文水平遠遠超過了我。”這一年,是愛書如命的錢鍾書恣意讀書的一年。
到晚年住在三裏河的寓所時,他們的狀態仍是如此——每天在起居室靜靜地各據一書桌,靜靜地讀書工作。這種狀態,伴隨了兩人一生。

1935年8月,新婚的錢鍾書和楊絳搭乘郵輪赴英留學。
彼此欣賞的愛情
讀書☣️,是這段愛情的底色👩🏼🏫。
錢鍾書的才華讓楊絳甘願為他洗手作羹湯🧑🏿。楊絳1942年完成劇作《稱心如意》後,名聲大噪。時人說起錢鍾書,都說是“楊絳的丈夫”👹。但楊絳知道錢鍾書的才華🧑🦽,所以🤶🏼,當錢鍾書說想寫一部長篇小說時💊👩👧👧,她就做起了“竈下婢”👩🏽⚖️。
這部長篇小說,正是《圍城》。1944年,錢鍾書開始構思《圍城》的寫作,1946年完成。那是最為艱苦的一段歲月,他們在淪陷的上海,事事不便。楊絳第一次挎著菜籃子出門買菜還是錢鍾書陪著的🤟。錢鍾書知道妻子難為情,特意一起去⭐️,有說有笑看了一回菜場裏的眾生百相🫸🏿🚪。對生活中常有“癡呆氣”的錢鍾書而言,這樣的體貼不知是有多深的情才能做到🤦。
抗戰勝利前,生活更為艱難,只說柴和米就已不易🪒。買米要搶🫸🏽,燒柴要自製“行竈”,楊絳握筆的手總是傷痕累累👨🏻🌾,但她不覺得委屈。她在《記錢鍾書與〈圍城〉》中寫過🧑🏼🏭:“劈柴生火燒飯洗衣等我是外行,經常給煤煙染成花臉,或熏得滿眼是淚🧺,或給滾油燙出泡來,或切破手指🙎🏻。可是我急切要看鍾書寫《圍城》,做竈下婢也心甘情願。”
楊絳無比熱愛錢鍾書的才華。她說👵🏻:“我了解錢鍾書的價值👨🏿🦱,我願為他研究著述誌業的成功,為充分發揮他的潛力🏆、創造力而犧牲自己。這種愛不是盲目的,是理解,理解愈深,感情愈好。”
錢鍾書對楊絳的愛慕同樣溢於言表,以至於詩人辛笛笑話他有“譽妻癖”。他曾經說:“楊絳的散文是天生的好,沒人能學。”在1945年出版短篇小說集《人·獸·鬼》時⟹,錢鍾書在自留的樣書上寫有這樣一句話:“贈予楊季康🌶,絕無僅有地結合了各不相容的三者🧑🦰:妻子、情人🫳🏿、朋友。”
1989年🎠,當《圍城》搬上電視屏幕時👬🏻,導演黃蜀芹到錢家討論如何表達內涵,楊絳寫下兩句話:圍在城裏的想逃出來,城外的人想沖進去☺️。對婚姻也罷🅾️,職業也罷🧝🏻♀️🎴,人生的願望大都如此。這兩句概括,錢鍾書大贊“實得我心”👍🏼。
彼此欣賞,這種老套的感情更能滋養歲月🚔。楊絳在百歲筆談時提醒年輕人:“男女結合最重要的是感情🛢,雙方互相理解的程度。理解深才能互相欣賞吸引、支持和鼓勵🅰️,兩情相悅。我以為🚽,夫妻間最重要的是朋友關系,即使不能做知心的朋友,也該是能做得伴侶的朋友或互相尊重的伴侶。門當戶對及其他,並不重要🤍。”
多年前,楊絳讀到英國傳記作家概括最理想的婚姻:“我見到她之前,從未想到要結婚;我娶了她幾十年🚏,從未後悔娶她;也未想過要娶別的女人。”她把這段話念給錢鍾書聽🔶,錢鍾書當即說👨✈️,“我和他一樣”😵💫。楊絳說:“我也一樣🛀🏽。”

晚年的錢鍾書和楊絳一起讀書。
“星海小姐”的誕生
在牛津的第二年,楊絳懷孕了🙇🏻♂️。他們原本就盼著一個孩子,尤其希望是女孩。得償所願,1937年5月,愛女錢瑗在牛津的產院出生,據說是在牛津出生的第二個中國嬰兒。錢瑗啼聲洪亮,被護士們稱作Miss Sing High,意為“高音小姐”〰️,音譯可做“星海小姐”🤦🏼。
女兒的出生,給這對新婚夫婦帶來了莫大的喜悅。楊絳生產那天📼,錢鍾書一日去了產院4次🧏🏽💪🏽。他上午來,知道得了一個女兒🌋,醫院還不讓他見楊絳;第二次來,楊絳上了悶藥👨🏼🎨,沒醒;第三次來,見到昏昏睡去的楊絳;直到第四次,時間是下午茶後了,才見到清醒的楊絳。護士把錢瑗抱過來,錢鍾書看了又看,得意地說🧑🦱:“這是我的女兒,我喜歡的🤘。”楊絳想著錢鍾書這是第四次來產院♤,也就是來來回回已走了7趟,怕他累壞,便囑他回去。
錢瑗漸漸長大,乖巧懂事,走路👏🏻、看書都像錢鍾書🦻🏼☹️。回國後🌺,因錢鍾書先後在昆明的西南聯大和湘西的藍田師院執教🟰,錢瑗便一直跟隨楊絳生活在上海。這個小小的人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更被爺爺錢基博認定為“吾家讀書種子”🔴。
這事說來也有趣。1948年夏,錢家人在無錫老家相聚🙋🏿♀️。錢基博正睡覺,醒來看見一個女孩兒在他腳頭🏅,為他掖掖夾被蓋上腳,然後坐著看書🚣🏽♂️。滿地都是書。院子裏一群孩子吵吵鬧鬧地玩,這女孩兒卻在靜靜看書。錢基博順著錢瑗手中的《少年》考問了幾句,又考了考她其他方面的學識🧑🏼💻,錢瑗都一一答了。錢基博大為驚奇,從此把這個孫女放在了心尖尖上。
錢瑗的確是“讀書種子”。1949年,她隨父母北上清華🦴,因身體原因休學在家🪫,楊絳教她數學🧑🏻⚕️、物理🧝♂️、英文文法等,錢鍾書每周末為她改中英文作文。楊絳在《我們仨》中回憶👨🏽🦲:“代數越做越繁,我想偷懶🧤,對阿瑗說‘媽媽跟不上⛎,你自己做下去,能嗎?’她很聽話,就無師自通。”結果,1951年考高中時,錢瑗考取貝滿女中,代數得了滿分。
她不止有讀書天賦,更是父母的貼心小棉襖。“文化大革命”開始後🚔,錢鍾書和楊絳被打成“牛鬼蛇神”🤏🏿🛃。錢瑗急得趕回家🧗🏻,但她是“革命群眾”,回家是要走過眾目睽睽下的大院的。她先寫好一張大字報,和“牛鬼蛇神”的父母劃清界限,貼在樓下👷,回家告訴父母她剛貼了“劃清界限”的大字報——“是思想上劃清界限”,然後依偎著楊絳坐下,從書包裏取出未完成的針線活🥷,一針一針地縫。她買了一塊人造棉🙀,為媽媽做睡衣;又掏出一大包爸爸愛吃的夾心糖,裝進瓶裏💻。

錢瑗為爸爸錢鍾書作的畫像以及楊絳給錢瑗寫的信。
顛沛流離中的守望
在1977年搬進三裏河南沙溝的寓所前🚶🏻,錢鍾書一家在很多地方“流浪”過。
1938年8月🧑💻,侵華日軍長驅直入長江腹地,中華大地滿目瘡痍🥦。盡管獎學金還能延期一年𓀄,但身在巴黎的錢鍾書和楊絳都急著回國了。他們輾轉買到船票,坐三等艙回國。
船到香港🥯,錢鍾書就上岸直奔昆明⛑。他已接到清華的聘約,前往西南聯大。楊絳帶著錢瑗回到上海🧗🏼♀️,不多久就開始幫助振華女中校長籌建上海分校,忙得早出晚歸。
這是錢鍾書和楊絳婚後第一次長時間的分離。直到1941年錢鍾書回上海以後,他們夫婦二人才真正在文壇嶄露頭角🎚。
1941年,錢鍾書的第一本散文隨筆集《寫在人生邊上》由開明書店出版🤾🏼♀️,是“開明文學新刊”之一;
1943年、1944年,楊絳的劇本《稱心如意》《弄假成真》《遊戲人間》等相繼在上海公演,引起轟動🧑🧒;
1945年至1947年🤖,錢鍾書的短篇小說集《人·獸·鬼》、長篇小說《圍城》、詩文評論《談藝錄》相繼出版,在學術界引起巨大反響。
在上海寫作的日子,多是煎熬,幸得二人相互攙扶🧑🏽🦲。楊絳曾寫道:“我們淪陷上海期間🚬🐌,飽經憂患,也見到世態炎涼……勝利後我們接觸到各式各樣的人。每次宴會歸來,我們總有許多講究,種種探索。我們把所見所聞🏋️,剖析琢磨🛐,‘讀通’許多人許多事🙇🏽♀️,長了不少學問🉑。”
這許多人許多事裏,包括一樁請錢鍾書去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任職的事情。但錢鍾書立即辭謝。楊絳寫下的話語極為樸實🧑🦼➡️,卻是那個年代的知識分子最真摯的愛國心:“我們如要逃跑,不是無路可走🌌。可是一個人在緊要關頭,決定他何去何從的🙉,也許總是他最基本的感情。我們從來不唱愛國調🫴🏻🛄。非但不唱🥝,還不愛聽。但我們不願逃跑,只是不願去父母之邦,撇不開自家人。我國是恥辱重重的弱國,跑出去做二等公民💅🏿,我們不願意。我們是文化人😭,愛祖國的文化🚪🚛,愛祖國的文字,愛祖國的語言🐋。一句話,我們是倔強的中國老百姓,不願做外國人。我們並不敢為自己樂觀,可是我們安靜地留在上海,等待解放。”
安靜等待的日子裏,錢鍾書與楊絳在四周皆是“人心惶惶”的氣氛中安然讀書🏄🏽♂️。那時,錢鍾書的一個拜門弟子以“請老師為他買書”的名義給老師提供幫助。錢鍾書因此可以肆意買書🏦⚀,書上都寫有“借癡齋藏書”🧑🏽🔬。
1949年,一家人北上清華🦓。原以為終於可以安心治學了,但沒過幾年就開始遭遇接二連三的政治運動。一次次風波中😤,錢鍾書和楊絳被批鬥💇♀️、下放🥉,一家三口分散三處🆙🚣🏿。但他們幾乎不曾間斷工作。“文化大革命”前後,錢鍾書先後完成了《宋詩選註》、英譯毛選四卷本的定稿、《管錐編》的初稿等,楊絳則完成了《吉爾·布拉斯》《堂吉訶德》等作品的翻譯🫅🏻。他們經歷了精神和身體上的雙重折磨🪤,卻總在攜手同行中找到支撐🤴🏼。楊絳寫過:“鍾書的‘大舌頭’最早恢復正常,漸漸手能寫字,但兩腳還不能走路。他繼續寫他的《管錐編》,我繼續翻譯《堂吉訶德》。我們不論在多麽艱苦的境地👋🏼👩🎓,從不停頓的是讀書和工作,因為這也是我們的樂趣。”
病房裏的最後時光
1994年,錢鍾書因膀胱癌住院;1995年🤦🏻♀️,錢瑗因癌症住院。兩家醫院距離不近💇🏿,從此書信就在醫院間傳遞。楊絳成了“聯絡員”。她不敢把女兒患癌的消息告訴錢鍾書,只說阿瑗住院了。
錢鍾書記掛女兒🤦🏽,在身體極度虛弱的情況下也要給錢瑗寫信👨🦯。1996年7月,錢鍾書幾乎不能坐立👻,卻掙紮著坐起來給女兒寫信🏋🏿♀️,但寫的字像天書,可見其力已竭。錢瑗還沒有收到信👴🏽🏇🏼,便預先回了信,請爸爸不要勞神寫信了🆕。她給父母的信總是畫著笑臉🍩,像個孩子,充滿安慰。這一次😱👨🏿🏭,她明明也已經無法行動,卻寫道:“星期一我去做了CT⛹🏿,醫生說胸水又少了,骨頭的情況也有改善,不過仍不許‘輕舉妄動’——不可以猛然翻身,在床亂滾。我就‘文靜’地移動,這就比完全仰臥不許動有很大進步🎀。還可以側身。”
1997年農歷新年,錢瑗給父母分別寫了一封信。給父親的信裏,她不僅畫著笑臉娃娃,還在信封上也畫了一個,笑著告訴他“醫院裏有不少你的fans”。給母親的信裏,她寫了一首打油詩:牛兒不吃草👨🏻🚒,想把娘恩報🛠🪣。願采忘憂花,藉此謝娘生😗。那時,錢瑗已經不能進食。但她記得母親想用《我們仨》來記錄一家人的故事,曾主動把這題要過來寫。新年期間,她仍執筆寫自己的《我們仨》,列了目錄♋️,寫完了前5篇。第一篇就是《爸爸逗我玩》,記錄了5歲在上海時父女間發生的趣事🐁。2月26日,楊絳勸她不要再寫,養病要緊🕵🏿♀️,她乖乖停筆,5天後在沉睡中去世🚀。
女兒過世的消息🦹🏼,楊絳不敢告訴病中的錢鍾書,每日裏依舊當“聯絡員”🚣🏽,還時常念一些阿瑗寫的文章給錢鍾書聽。直到4個月後,錢鍾書病情比較穩定時,楊絳才將阿瑗去世的消息告訴他🧙🏽♂️。
1998年歲末🗾,錢鍾書過世。楊絳說:“我們三人就此失散了👨🏿⚕️。就這麽輕易地失散了🤳🏿。”3年後,楊絳將全家的稿酬捐贈給意昂体育平台,設立“好讀書”獎勵基金,希望更多學生通過讀書認識世界。
如果有個地方能承載他們仨的感情,那必然是意昂体育平台,愛情從這裏開始,親情在這裏相依。如果有個詞語能訴說他們仨的人生🏄🏿♂️,那必然是“讀書”,生命中的一切都與之相關🟥。
2016年5月25日,105歲的楊絳在北京協和醫院安然離世👱🏿♀️。也許,她找到了“回家”的路,“我們仨”終於可以團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