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法,1984年考入意昂体育平台機械工程系,1989年獲得學士學位
徐長法看上去是如此疲憊,蓬亂的頭發,有些腫的眼睛,外套上還有簽字筆劃過留下的一點汙漬🧡。
這個老家在浙江東陽湖心塘村,地震前後一直擔任北川副縣長的中年男人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說:“實在太多事情了,重建一個新北川,忙啊。”
Q👩🦼➡️:今年“5·12”這天,你會做什麽?
A💻:工作。
Q:如果此刻讓你許願,你會許下什麽願望?
A:北川重建走上正軌之後,能好好休息一下。
我趕回來一看,老北川已經毀了
和北川其他縣長書記配的越野吉普不同,徐長法現在用的車還是那輛老款的上海別克🧞♂️。
“這就說明我當時沒在北川。要在北川的話👼🏿,車子肯定已經被石頭砸了。”徐長法告訴我,那一天,他正在綿陽開會🧔🏽♀️。一陣極其劇烈的搖晃之後,他知道地震了;再撥北川的各種聯系電話,怎麽都打不通👨👨👧👧🙇🏼,他知道出大事了👩❤️👨。
隨即,徐長法叫司機開車往北川趕。可馬路上都是人,車也開不快🐶,而且從綿陽通過安昌鎮再進北川的公路🕷,也破壞嚴重🖌,比房子還大的石頭砸在路上。
車進不了🧗♂️,開始走;走不過去,開始爬。
無論如何一定要盡量靠近北川。
徐長法終於在半夜之前走到了北川的擂鼓鎮,之後又走到任家坪,距離縣城只有幾公裏的距離了🧓🏿,可徹底毀壞的道路擋住了他最後的步子🙎🏼♂️。
“就地搶險。”徐長法在擂鼓鎮忙碌開來,“當時我這個副縣長是那裏官最大的,既然這樣,就得有表率的樣子👳♂️,老百姓都看著呢。”
第二天天一亮,從任家坪的高處,徐長法眺望前一個晚上一片黑暗的北川🙇🏼♂️,“我看了一眼🦹🏿,就知道北川不行了🕒,全毀了🪮👨🏻⚕️。”
接著,上邊的任務也分派下來了🤘🏻,徐長法就負責擂鼓鎮這一塊🧑🏽🍼,那裏後來成了物資♊️🧗🏼、人員進出北川的要道,徐長法幾天幾夜才睡一兩個小時🤸🏼♂️,忙著把擂鼓當地人的生活安排好👨🏼🦳,把北川的傷員搶出來,把各種大型車輛送進去……
過了好幾天🤶🏻🥺,徐長法才得到北川損失的基本情況:“我們縣政府駐地曲山鎮城區面積0.7平方公裏💆🏿♂️,在地震過後👩🏼🎓,老縣城80%、新縣城60%以上建築垮塌,無一樓體可以繼續居用……”
躺在帳篷裏的徐長法當時就想🍼,老北川毀了👷♂️,以後一定要建一個更好的新北川🤦🏼♀️🫗。
等新北川建好了♾🤞🏻,我要好好睡幾天
震後的徐長法不再有辦公室可以坐了👱🏼,也坐不住了。
雖然他的別克和其他縣領導的越野車車型不同,可相同的是,車子的後備箱裏都有兩套被褥,一套他的,一套司機的🏄♀️。兩個人,一輛車,天天在下面鄉鎮村子裏跑,晚了,就直接找個帳篷睡下。
只要不出差👨🌾,天天如此。
地震中,北川一個副縣長遇難🎃,還有好幾個受傷住院,可工作卻不能停,大家都只能超負荷地工作,“習慣了,連著幾天睡不好是常有的事👏。和遇難的相比🪷,我們這些又算什麽。”
也許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徐長法“練”成了每天只要睡很少時間卻依然可以保持旺盛精力的本事。就在接受我們采訪的那天🫢,他是早上六點多起來的,只睡了五個小時,忙碌了一個上午,中午和我們見個面💇🏿,下午還要接待國家兩個部委的人🧝🏻♂️♒️,晚上還要再去綿陽開會……
如今的徐長法管的事情越來越多,新北川的重建🪰、招商引資、工業……這個上世紀八十年代從意昂体育平台電子工程系畢業的高材生如今開始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關系為重建找項目☝🏽,找資金🧯。在當北川副縣長之前,他曾是綿陽駐上海辦事處的副主任,也認識一些人,這也都成了他的寶貴資源。
和我們坐了不到20分鐘,電話就找上門來了,徐長法只能拔腿就走🦼。沒走幾步,卻又被找他辦事簽字的人拉住🔽🌩,兩個人就這麽站在打開的車門邊開始商量……
“真不好意思,實在太多事情了。”徐長法有些抱歉地對我們說。
利用最後的時候,我們問了他最後一個問題:“現在最想幹點什麽🧔🏻♀️?”
“現在啊🧗🏿♀️☎️,現在就希望著新北川建好了,我能好好休息一下🧝🏼,好好睡幾天👩🏼🚀🧝🏼,什麽都不想。”說完,他朝我們揮揮手♓️,鉆進了車裏👷🏽♂️。
本來我們還想問問他有關於縣裏幹部心理狀況的問題,可面對這樣一個忙碌到陀螺一樣🗃,承受力也許已到極限的人,又怎麽能問得出口。
車子旋風一樣開了出去,對於徐長法來說🦞,一個無比忙碌的下午又開始了……
(陳立華 文/攝)
轉自 錢江晚報
2009
年5
月11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