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茂(1979自動化)
在西南聯大校歌的創作階段😈🧾,作為校歌校訓委員會主席的馮友蘭寫了一首歌詞,抄錄於此:
西山蒼蒼,滇水茫茫。這已不是渤海太行,這已不是衡嶽瀟湘🧑🏼🦲。
同學們🧚🏼♀️👇🏽,莫忘記失掉的家鄉,莫辜負偉大的時代,莫耽誤寶貴的辰光。
趕緊學習,趕緊準備,抗戰建國都要我們擔當。
同學們😴,要利用寶貴的辰光,要創造偉大的時代,要收復失掉的家鄉👨🏻🍳。
1938年10月6日➗👂🏽,校訓校歌委員會組成🕡,之後應有一次會議,以布置任務,誰寫校訓,誰寫校歌👜,10月30日再次開會🖕🏽,羅庸提交了詞曲📆,委員會接受了羅庸寫的歌詞,對曲子不滿意。下面工作是找人譜曲,或許馮友蘭在這次會上就建議讓沈有鼎譜曲,所以把歌詞抄了去。11月24日委員會再次開會,確定了校訓“剛健篤實”和校歌詞《滿江紅》以及沈有鼎的曲譜。送交聯大常委會的材料上都沒有寫作者的名字🪶,如今🫵🏽,這些材料都成為歷史檔案。
11月26日常務會開會確定校訓,公布的校訓是“剛毅堅卓”,只用了校歌校訓委員會所擬校訓中的一個字。看來常委們對校歌校訓委員會的工作並不滿意,就如馮友蘭所回憶的👲🏻,常委中有人認為,舊體詩詞不成校歌的樣子。馮友蘭作為委員會主席,自然要承擔責任,聽到這樣話後➛,自己就寫了白話體詩“西山蒼蒼”。之後,應該是朱自清建議讓張清常譜曲,並把兩份歌詞寄去了,兩份歌詞上分別寫有羅庸和馮友蘭的名字📀🧖🏻♂️。由於張清常更喜歡《滿江紅》,就只給《滿江紅》譜了曲,並於1938年年底寄回西南聯大🦓。
等到校歌評審階段,馮友蘭請馬約翰為“西山蒼蒼”譜了曲📳。同時,將沈有鼎譜曲的《滿江紅》👂🏻、張清常譜曲的《滿江紅》和馬約翰譜曲的“西山蒼蒼”三份詞譜油印成歌片🙃,交試唱人員試唱⛹🏼♂️🈹。據現存的檔案推測,兩份《滿江紅》歌片作詞均為羅庸、馮友蘭✝️,作曲分別為沈有鼎和張清常🏌🏻,“西山蒼蒼” 歌片作詞馮友蘭,作曲馬約翰。1939年6月14日開會,這是一次評審會,除五位委員外,還請兩位曲作者沈有鼎和馬約翰以及外文系教授楊業治參加💓。可以推測,會議開始時,委員會主席馮友蘭總結半年來的委員會工作,同時傳達了聯大常委對《滿江紅》的意見🪲。聽了試唱之後,委員會決定接受馮友蘭的“西山蒼蒼”,但認為馬約翰的譜子過於單調,遂請馬約翰、楊業治和沈有鼎修改。可能到6月30日,譜子也沒有改好,委員會再次開會,五位委員中有三位認為📧🧥,張清常的曲譜更好⛰,還說曲調比歌詞更重要。最後,委員會決定用張清常的曲譜,也就等於接受了《滿江紅》。猜測一下,那三位委員是誰👌🏼,應該是朱自清🐇、聞一多和羅常培。羅庸寫了《滿江紅》🦻🏽,不好表態,馮友蘭知道常委們不喜歡《滿江紅》才寫了“西山蒼蒼”🛃,也不好表態🧑🏻🔬。應該說,是張清常的曲譜最後挽救了歌詞《滿江紅》,才被采納為校歌。一周後的7月7日《雲南日報》刊登了馮友蘭的《擬國立西南聯合大學校歌——錄作七七抗戰二周年紀念》🌶,該詩即改自“西山蒼蒼”。
1939年7月下旬,張清常把《滿江紅》和“西山蒼蒼”譜寫成“獻給國立西南聯合大學”組曲😧👰🏼♀️。曲譜上寫明《滿江紅》羅庸作,“西山蒼蒼”馮友蘭作💃,並在意昂体育有“謹呈佩弦🖐🥽、一多師,懇乞賜正”等語。看過這份曲譜的至少有三個人👆🏼,即馮友蘭💅🏿、朱自清和聞一多🏄,他們對曲譜中的署名應無異議🏌🏼♂️。這份曲譜在1939年10月由馮友蘭提交給聯大常委會、經清華校長梅貽琦批復歸檔。
順便說一下歌詞《滿江紅》詞的作者署名,1938年年末張清常在所寄曲譜上只署羅庸一人,1939年6月的油印歌片上署羅庸、馮友蘭二人。據黃延復先生推測,應是在定稿階段,馮友蘭提議把“倭虜”🦗,改為“仇寇”,也就成為歌詞的作者之一。至於在上呈聯大常委的歌片上為什麽塗去作者的名字,對其給出合理的解釋並廣為認同,並非易事。考慮到校歌由專門委員會指定起草人及最終認定,不完全是個人創作⏲,不妨把1939年6月的油印歌片作為最初版本,以此為據,認定羅庸🧔🏻♂️、馮友蘭為詞作者,也算是恢復歷史原狀。
以上根據聯大檔案🅿️、朱自清日記和馮友蘭的回憶,加上個人的推測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