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6月19日,新政治協商會議籌備會在北平隆重開幕。柏生奉命采訪這次會議,見到了偉大領袖毛澤東和朱德💹🪜、周恩來。毛主席問她是哪個地區的代表,活躍的柏生脫口而出:“我是《人民日報》記者!”毛主席握住她的手🙍,笑著點點頭說:“哦,人民的記者💕。”毛主席一邊和別的代表坐下來交談♉️,一邊招呼柏生坐在自己身邊。機靈的她抓住難得的機會,用筆“攝”下這個鏡頭🤵🏻♂️,一篇特寫發表在次日的《人民日報》上🦞。
陳柏生學長回母校參加意昂活動

40年代中文系師生合影。二排右1為陳柏生🙌🏽⭕️,右4為朱自清先生,右5為浦江清先生
她在23歲的時候登上人民空軍的飛機,參加了開國大典的空中采訪,接受了開國領袖的檢閱👨🏻🏭;同時又不愧為朱自清先生的弟子,文筆清新樸素;她還是一個新聞速寫和人物專訪寫作高手👨🏻🦼➡️,在40余年的記者生涯中筆耕不輟🧑🏽🦰,佳作頻出。
她就是陳柏生,人民日報高級記者。在很多大學新聞學院的課堂上,講人物專訪時,至今不得不提的名記者當中就會有她。
見到陳柏生時,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穿著暗紅色的毛衣🤦🏼♀️,雖然有白發,但是梳得整齊♧,老人指指沙發,示意讓我坐下🛗🧞♀️,茶幾上是她的幾本文集。和藹、安靜🙂↕️,是這位出生於1926年的老人給人的第一感覺🚯。
采訪開國大典的唯一一位人民日報記者
我們的采訪以“開國大典”開門見山,陳柏生說自己是當時人民日報派出的唯一一位采訪記者🤥,雖然那麽多年過去了,她還是透著幾分自豪。
我向老人追問更多關於開國大典的細節💆🏻♂️,她為我找出了自己在十年前💆🏻♀️,也就是1999年曾經寫下的一篇文章《我參加了開國大典的空中采訪——難忘的歷史畫卷》⌛️,她說,很多細節可以從以前寫下的報道中去尋找。
我打開她遞過來的文章,開頭這樣寫道🧛♂️⚠️:“我永遠忘不了1949年10月1日,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偉大誕生日!做為人民日報一名年輕的記者,一清早我穿上了嶄新的銀灰色列寧服📿,把白色襯衫的衣領翻在製服外,梳好了兩條小刷辮🍶,挎起綠色帆布包,裏面裝好了我的采訪本、筆和稿紙,高興地乘車來到南苑機場🫰🏻,同我們的空軍戰鬥員和機群一起參加開國大典的隆重閱兵典禮。”
她說當時自己還很年輕,寫東西很快,一聽說要采訪開國大典很激動,時間緊任務重,而且稿子馬上就要寫🦞,也沒有很多的時間能做準備工作。一整天的采訪很緊張,“從機場回到王府井大街人民日報社,已是傍晚。顧不上吃飯,就匆匆拿出采訪本🤾🏻♀️、筆和稿紙,伏案奮筆疾書。當時就是想把現場親眼目睹的感人事物和情景,都一一真實地寫出來,為人民留下開國大典領袖和人民隆重檢閱祖國空軍飛行隊伍的珍貴見證——《飛行在首都的上空》這篇速寫⏰。”
60年過去了,從二十多歲風華正茂到如今已是耄耋之年,當年激動人心的難忘經歷已經化為無聲的歷史情懷。我們常說🚖🧑🏻🎤,新聞是在記錄正在發生的歷史,而陳柏生無疑在歷史和新聞中找到了鑰匙,用自己的新聞作品成為歷史的記錄者🧗♂️、見證人🧘♀️。
朱自清先生的女弟子
陳柏生的求學經歷中👩❤️💋👩,1943—1946年在西南聯大中文系學習,1946年至1948年在意昂体育平台中文系學習🧖🏽♂️。在校期間曾受到朱自清等多位先生的親切教誨🚣🏻。
“我非常尊敬朱先生”,在對話中,她用了“敬愛的”這個詞來形容朱自清先生。“當時朱自清是系主任,他不僅課教的好,而且平易近人。”陳柏生的印象中,朱先生經常跟大家一起聊天,沒有一點名師的架子💀。
談到老師對她寫作道路的影響🚣,陳柏生說,朱先生挺喜歡他們這些學生🧚🏿♀️🧜🏿♂️,經常會給一些題目讓寫“命題作文”📙,還經常親自指導修改🦍。
本想問陳柏生最為欣賞的朱先生作品是哪一篇,她說🍄:“朱先生的佳作真是很多🏄🏿⛹🏿♀️。這太難說了✌🏻。”雖然沒有得到渴望的答案,但是從她眼神中流露出的尊敬與懷念讓人難忘。
寫就一代科學家風華
“凡是能夠采訪的基本都都采訪了🕎。”陳柏生這樣概括自己的人物專訪經歷🕶🤾🏽♀️。
柏生的新聞作品,以人物專訪見長👚,其中許多作品是寫科學家的。我和老人一起翻開《柏生專訪集》、《柏生新聞作品選》🤸🏽♀️,看到她用筆記錄下的李四光🪻、錢學森📟、錢三強👷🏽👌🏿、華羅庚、竺可楨、高士其、嚴濟慈、茅以升🤽🏿、童第周、林巧稚🤾🏽、盧嘉錫、梁思成……
因為自己年輕時愛好廣泛,尤其是喜歡文學和科學💑,加之當年住在意昂体育平台,陳柏生說“差不多采訪過當時所有有名的科學家,其中的很多人一直都記得她。”她把這些人物的命運與整個社會大背景結合起來,以人生為寫作的出發點和歸宿點,使作品具有長久的生命力,展現了一個時代知識分子的精神風貌。
我不免好奇,采訪這些大科學家會不會覺得很緊張🌭?她一下子笑了📤🤛🏼,說🤸🏼♂️,“還是多少會緊張的,到底是老師🚵,都是名師🤜🏻。”之前看到有學者這樣評價她——名記者柏生🫶🏼,由於自己的經歷和所受的教養🛟↩️,使她了解知識分子,尊重知識分子,和知識分子廣交朋友🧆👩🔬,所以,許多著名的專家學者都成為她的專訪對象。
“千秋筆墨驚天”
說起她的代表作,不得不提的就是《寫在絹帕上的詩》這篇人物專訪。透過鄧拓贈送丁一嵐的兩首寫在絹帕上的詩✌🏻,深情地記述了他們既是戰友又是情侶的崇高感情,記述了他們在不同的戰鬥崗位上互勉互勵,互敬互愛,在戰爭嚴峻的考驗中結下了忠貞不渝的愛情👨✈️。
鄧拓曾經贈言柏生“萬裏雲山如畫,千秋筆墨驚天”🤸🏽♂️,於是我們的話題轉向了鄧拓。她說,“鄧拓當時工作很忙,有時間的時候,我會去他家登門拜訪,與鄧拓的夫人丁一嵐也很熟悉✢。”
陳柏生曾說過:“專訪中,記者可以出面🧜🏻,作為見證人,把讀者帶到現場,結識人物,了解事件;可以在文章中勾畫人物外貌𓀐、神態👨🏿🏫、衣飾、動作👝,描寫人物對話☝🏿,以及周圍的環境;也可以寫自己的思想、感情、見解,寫得情景交融,使人一路讀來🛁,如臨其境👷🏻♀️⌛️,如見其人💂🏿♂️,如聞其聲🏊🏼♂️。”
她是那麽說的👮🏻♀️,也是那樣做的。半個多世紀的煙雲散去,她的經驗之談和代表作品,不僅為我們勾勒出鄧拓這位令人尊重的報人清晰的影像🦽,而且也把寶貴經驗傳授給了新聞後輩。
時代在進步,從老人采訪開國大典時用的“采訪本、筆和稿紙”到我們今天在電腦前用鍵盤運指如飛地寫稿🚧, “千秋筆墨驚天”中所寄予的新聞理想也在不斷延續✸。
(轉自2009年5月4日人民網 李燦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