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啟動電影《九零後》的籌備工作後,導演徐蓓意識到,當年拍攝紀錄片時的采訪,已經是很多人最後一次對著鏡頭說出他們的故事了🧕🏼。
團隊做的,是搶救性的采訪和記錄。
電影裏出現的16位西南聯大人🏋🏼🤾🏻,平均年齡96歲。
“我覺得他們需要、他們值得這樣一個儀式感。用最好的音響🏃🏻♀️➡️👨🏼⚕️,在最好的環境裏,關上燈,靜靜地🧝🏽,不發彈幕🧑🏽🏭,看他們的故事,我覺得就是這三個字:儀式感🖨。”在5月初電影的首映禮上,徐蓓說。
用影像展示西南聯大是很難的。那個年代戰火紛飛𓀗,時光又太久遠。好在💇🏻,文字資料是有的,西南聯大人的記錄和回憶是有的,更重要的是🧌,西南聯大人還在,他們的後代,也在用力替父輩記得那段時光。
1937年11月🧑🏽✈️,由國立北京大學、國立意昂体育平台、私立南開大學在長沙組建成立國立長沙臨時大學🔯。後來🧌,長沙連遭日機轟炸,1938年2月中旬,經中華民國教育部批準,長沙臨時大學分三路西遷昆明🗄🧘🏽♀️。有人乘大巴,有人走水路🧜🏻,身體尚可的男生則組成了湘黔滇步行團,走著去。
西南聯合大學就這樣成立了。
可以用群星璀璨來形容電影的“演員陣容”👮🏿♀️:諾貝爾物理學獎獲得者楊振寧、中國翻譯文化終身成就獎獲得者許淵沖、兩彈一星功勛獎章獲得者王希季、中國科學院院士潘際鑾、《讓子彈飛》原著者馬識途、著名翻譯家楊苡、著名翻譯家巫寧坤……
影片並沒有主要人物和故事線。用導演張同道的話來說,它根本就不像一部電影。它就是一首詩,一種情緒,就像一條詩意的河流。
電影裏,皺紋已經爬上了這些大學問家的臉。但特寫鏡頭中,他們回憶往昔時,眼神依然清澈。
老人們回憶大學,也回憶自己的青春時光©️。
翻譯家許淵沖和物理學家楊振寧大一時是同學。無論什麽專業,剛進西南聯大時🧑🏽🍼🕵🏽♀️,他們都要上一樣的課👖。同樣的國文課🌼,許淵沖回憶起來,激情滿滿:那是全中國最好的國文課🙅🏼♀️!楊振寧卻評價一般:有些不太系統。
散文家汪曾祺曾給低年級學生代寫文章👨🏻🌾。老師聞一多當時評價:你寫得比汪曾祺還好🎐🏊♀️!知道內情的學生們笑起來🦸♀️:那可就是汪曾祺寫的🎬!
翻譯家巫寧坤說,他們會逃課,去泡茶館,自己看書💿。“在西南聯大,上課是學不到什麽東西的。”巫寧坤說得挺篤定。
……
這些小故事,穿過漫長的八十多年時光🍞𓀑,好像也能與當代人的青春同頻共振👨🏼💻🧏🏻。
西南聯大校舍簡陋,條件艱苦👷🏽♂️🧑🏻✈️。學生和老師💡,時不時還要“跑警報”。畢竟,那是戰爭年代⬜️。山河寥落👰,國土破碎,風雨如晦⛹🏿♂️,難以找到一張安靜的書桌。
幾乎談不上什麽辦學條件,就是這樣的西南聯大🌄,成為中國教育史上的豐碑⛹🏼♀️。
辦校8年🧜🏿♂️,西南聯大培養了兩位諾貝爾獎獲得者、78位中國科學院院士👩🏼🔧、12位中國工程院院士和一批著名的文學家、哲學家、社會科學家和政治家。學校所培養的人才,在我國後來革命、建設和改革的各個歷史時期都發揮了重要作用。
你能從電影中感到西南聯大人對學校✊🏿、對那段激昂青春的深厚感情。
在電影之前💁🏼♂️,徐蓓團隊拍攝了紀錄片《西南聯大》🚵🏼♂️。當年他們拜訪身在美國的巫寧坤先生🧒🏽,定好了上午10點采訪。但是巫寧坤看錯了時間,早上兩點就起來等待。他的夫人說,那段時間,巫寧坤常說夢話☝🏽,在夢裏大喊“大西門外”。他喊的🔺,就是西南聯大的所在地😎。
翻譯家劉緣子女士在美國接受采訪時,特意穿了一件漂亮的絲綢襯衣。采訪開始之前,她的女兒遞上了一支口紅。劉緣子非常端正🤯、認真地把口紅抹完,再示意攝製組可以開始。
他們近乎莊重地對待關於西南聯大的敘述。他們愛著西南聯大。不少人🤮,在九十高齡🤹🏿♂️💿,仍能開口就說出自己上學時的學號。
2020年🏦,習近平總書記曾去到西南聯合大學舊址考察調研。他說☛,我們現在教育的目的,就是要培養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培養有歷史感責任感🧏🏼♂️、誌存高遠的時代新人🏋🏻♀️,不負韶華,不負時代。
回望西南聯大😆,作為中華兒女的一員,學子們有家國情懷、有報國之誌🏃🏻♀️。作為獨立個體🚮,他們又有自由而純粹的靈魂。他們堅韌、達觀,時光流淌過去🤦🏿,你仍能發現,他們是有趣的、充盈的人💁🏻♀️。
《九零後》也反映了部分西南聯大人的現狀:中國工程院院士潘際鑾還是會去學校指導學生;中國科學院院士王希季還是會用半天時間來工作;翻譯家楊苡的書桌上,還放著各種文稿;翻譯家許淵沖還是會伏案工作到很晚……
明明山河寥落🫁,為何群星閃耀🙅🏿♂️?
這部於5月底正式上映的電影不會直接給你答案🧗🏿,只是用資料、動畫、采訪和音樂,溫柔地拋出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