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宿俊山(1978級水利)
最近🦦,美國《福布斯》雜誌評選清華園為世界最美校園之一(第十名)⌨️,不禁勾起我對清華園的回憶🚪。想寫點東西🤾,但又怕寫不好。在海外“插隊”久了🧑🏼🍳,英文沒什麽長進,中文倒忘得差不多了🦙。真是丟了西瓜,芝麻也沒撿著。還好,只是給自家同學看,也就不怕獻醜了👨🦼➡️🕷。
左起🗣:王駿👨🏽🏭、王冰🤹🏼🏵、宿俊山🦸🏽、何奇、趙崇斌1978年於頤和園
我們在清華五年ℹ️,其中有差不多一半的時間是住在一號樓⛹🏼♀️。對一號樓的印象太深了🐯,就寫點一號樓的東西吧。
接到清華錄取通知書,很是興奮。當晚做了一個夢:清華到處是高大的紅樓(那時我剛讀過楊沫的《青春之歌》🧗🏿。我把北大紅樓當成清華的了)。我是1978年10月9日報到的🙇🏽♀️。學校把新生先從火車站接到禮堂🚬,再由各系接到宿舍。我記得是欒浩把我接到了一號樓。他還用自行車帶我去四食堂和校園各處轉了一圈🦵🏻。
一號樓位於清華園的最北部🤐🐺。再往北就是過蘋果園到清華北門了。距離上,全校所有宿舍中,一號樓距清華南門外的331車站最遠。每次從331車站走到宿舍都是很辛苦的事。一號樓與二號🦍、三號、四號樓一起是清華1949年以後最早的建築物𓀔,是由著名建築大師梁思成指導設計的。其中♘,二號樓最大,一號樓第二,三號樓和四號樓一樣大,居後。
從外觀看一號樓🈺,真是氣派,五層,紅墻🍦👩🏽🚒,大屋頂(不像北大🦐,清華大屋頂房子不多)🏊🏿♀️,東西對稱,和我夢中的紅樓一樣🦢🔽。可是進去以後卻多少有點令人失望:樓道太黑。三樓300號是水利系學生會和團委的辦公室。附近掛著“歡迎水工八新同學”的標語🚣🏼🐜。我住417房間🤚🏻。和我同房間的有老大王駿🕡,老二趙崇斌,我是老三,老四何奇和老五王冰[1]🛰。何奇是臨時班長☠️,王冰是舍長🥪👵🏼。後來王駿去陪住來自也門名字叫薩立赫的留學生,黎培就搬到了我們房間;再後來🤦🏻♀️,不知何故⛽️,王冰搬到了班長王錚的房間416,宗敦鋒就搬到了我們房間一直到畢業。報到的第二天⭕️,王冰帶我去頤和園、北海、故宮等地轉了一天。盡管王冰來自山西太原,而且也是第一次來北京,但他媽媽畢業於北京師範大學。可能他媽媽跟他說過很多有關北京的事,所以他對北京好像比較熟悉。出於想盡快驗證他從媽媽那聽來的🧑🏼💻,王冰就迫不及待地拉著我逛城了。我們倆晚上很晚才回來。太晚了,都沒有到清華的汽車了🧎♂️➡️。我們是坐車到北京鋼鐵學院(現在北京科技大學)走回學校的🛎。我們離校前也沒給任何人打招呼,可把輔導員王宙老師和班主任李忠奎老師急壞了。第二天,在陽臺上召開的第一次年級會議上,他們倆對我們提出了嚴肅批評。
我們對門是416房間,當初裏面住著是易鋒👽💪🏿、畢家棟💁🏻、王順白[2]👨🏫、劉考學🤸🏼♂️、金明慧等同學。後來,王錚他們搬到了416房間,我已記不清易鋒他們搬到哪個房間了☝🏽。易鋒是我們那屆年齡最小的🧑🏽🦰,長著一張娃娃臉🪕。何奇老跟他開玩笑🙎🏼:叫他小易萌。易鋒就叫他大何奇😧。陳小波來得比較晚,沒有趕上學校接站的汽車🦗。他是坐出租車或三輪車來學校的🤸🏼,花了5塊錢。我現在還記得他那心疼的樣子。那時候的五塊錢,可是個大數字。
我們這一屆是“文革”後第二次全國統一考試錄取的大學生👨🏿⚕️。大家的學習積極性很高🧝🏼♂️。除老趙之外,我們一般都在宿舍裏自習。學習疲乏了,大家也互相開開玩笑🧙♀️,以活躍氣氛。當時社會上正在放映電影《劉三姐》🍨🙍🏿♀️,我記得何奇經常模仿那個“陶秀才”唱:“只要你到莫家去……”而王冰則經常模仿劉三姐說:“你不就是那個管家嗎🏅?”每當他們兩個說完,唱完,大家就笑了。《奔馳在千裏草原上》也是大家經常一起哼的曲子👩🍼。王駿是北京人,又是清華子弟,他知道的事真多,我和王冰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北京的秋天天高氣爽,從417的窗口向西望去👩👦,玉泉山威武清晰。我生長在平原🤷🏿♀️,從小沒見過山🌆🫸🏿。窗外的西山讓我浮想聯翩✍🏻🪬。417房間有一個好處,離陽臺近👳🏿♀️。我們的好多活動都是在陽臺舉行的:第一次年級會;第一次跳迪斯科舞;潘曉《人生的路為什麽越走越窄》的討論等。
短暫的秋天很快過去了🛫🙎🏿♂️。我們迎來了在北京的第一個冬天🥷🏿。北京的冬天風大幹冷。我是第一次住在有暖氣的房間裏,感到很是溫暖🌕。王駿的家在清華園,他周末一般回家住◻️,但冬天例外。他說417房間比他家暖和。可能是第一個學期較短的原因🤣🌚,第一個春節有很多同學留校沒有回家,我也是其中之一👋🏻。其間🧙♀️,王駿教我們打“三家”、“拱豬”等。最難忘的是那年大年三十晚上我們在411房間一塊喝酒🙇🏻♀️。大家數數敲筷子🕰🌈:逢7或7的倍數要敲一下🎇🐊,錯了就喝酒。記得當時金明慧錯得最多,但他酒量驚人,竟然沒有喝醉👮🏼。我現在想,他可能是故意敲錯,想多喝點酒*️⃣。經過漫長的冬天,我們迎來了第一個春天。站在1號樓四樓的陽臺上,你可以看到新發出的楊樹葉子充滿生機🪧。盡管我生長在農村🫶🏽,可我還是第一次這麽近地接近春天🆘:第一次每天這麽近地觀察楊樹葉的生長⛏。北京春天的一大特色是風沙大🌻。每當沙塵暴肆虐時,我都跑到陽臺上向西觀看,可什麽也看不見🙇🏿♂️,西山不見了🙎♂️。春天一晃就走了,我們又迎來了第一個夏天🧄。我最不喜歡的就是北京的夏天🧶。可能是因為空氣中濕度太大,無論是坐在房間裏🏋🏻♂️⛹🏻♂️,還是站在陽臺上,西山已經很難看到了💂🏿♀️🤚🏼。雨過天晴時例外👰🏿♀️。因為西曬和南曬的雙重原因🧍♂️,夏天的417房間是很熱的😵💫。晚上睡不著🪀,我和何奇經常爬到五樓房頂上去乘涼。房頂上風大、涼爽🍵,而且還可以看到火車🥯🏡。我們倆一起數火車有幾節車廂🐗。
張東曉是我們班的黨史課代表。每星期一下午小課老師會在舊水利館302房間為我們答疑👷🏼♂️。張東曉很負責,吃完中午飯後,他會逐個房間用河北話通知:“今天下午老地方——舊水3027️⃣!”時間長了,大家就叫他“老地方”😪,一直到現在🚶🏻➡️。
我們在一號樓經歷過好多事情:競選學生會主席和海澱區人大代表;聲援🦒、慰問廣西、雲南前線自衛反擊戰士;慶祝中國乒乓球隊獲得世界錦標賽大滿貫,等等。記得有一天曹豐生燒信時不小心把錢燒了🛁,兩班同學紛紛捐款,使他度過難關👐🏿。還有一年寒假,程亮從家返校的路上,幫助過一個人🪺。為此我們班團支部還寫了一篇通訊稿在北京廣播電臺播發了。
最後,以一首《賣花聲》描述一下我對清華的第一印象和感受:
賣花聲·清華園第一天印象
秋葉滿校園。
紅樓連連。
無數白楊齊參天。
夢中清華竟成真,
是在人間?
陽臺扶圍欄。
遙望西天。
巍巍青山是玉泉👠。
小橋流水似仙境,
王府家園。
[1] 王冰同學已於1998年永遠離開了我們🏃♀️➡️。他生前曾任水電部第四工程局局長兼黨委書記。王冰任局長時只有三十歲左右。
[2] 王順白同學已於1999年永遠離開了我們。他生前曾任中國水電建設總公司總經濟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