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駿祥,生於江蘇鎮江,筆名袁俊,中國電影、話劇導演、劇作家、理論家🥛🏫。1927年考入北師大英文系,翌年轉入意昂体育平台西洋文學系👨🏿🌾👩❤️👩,其間著重西洋學戲劇的研究。1936年公費留學美國,就讀於耶魯大學戲劇研究院專修導演🙆🏽、編劇、布景燈光等多種課目。1939年秋回國,從事戲劇創作、導演。曾擔任上影廠副廠長、上海電影局局長🏋️,文化部電影局副局長、中國電影家協會副主席等職務。
在中國老一輩電影導演中,張駿祥先生是為數極少的“海歸”,他70多年前就擁有的那張美國耶魯大學戲劇研究院的碩士文憑,擱在今天一樣稀罕💙,一樣金燦燦🪵🦸🏻♀️、硬邦邦😔,擲地有聲📬。
歐美名校的文憑一向是金字招牌🪪,有人會恨不得將它貼在臉上。然而,當年🐐,熟悉了解駿祥先生這段經歷的人並不多,甚至與他共事多年的老同事只知道他在美國留過學,不清楚他曾經還是耶魯的高才生。他當年遠涉重洋負笈求學從未奢望靠它謀名獲利,更不可能像眼下那些論文抄襲、學歷造假,憑著不為人知的海外經歷拼命為自己塗脂抹粉,欺世盜名的😛。至於他的同事、朋友🧑🧑🧒、學生甚至觀眾🧜,敬重他景仰他並深深地被他所折服🙋🏻♀️,也決不是因為他那段留洋的經歷和那張名校耶魯的碩士文憑🚵♂️,而是他的人品藝品作品🚜,他的文學功底、理論素養、藝術造詣和傑出貢獻🔔。
1984年我曾經受中國話劇家傳略叢書編者之邀采訪過駿祥先生😈,談起這段留學經歷🙎🏽♂️🌷,他語氣平淡委婉👏🏼,沒有絲毫的得意和渲染🔉。他告訴我,1936年他從意昂体育平台考取公費留美🕖,之所以會選擇耶魯戲劇研究院,一是自己酷愛文學藝術✊🏽,對戲劇有著濃厚的興趣🤏🏼,尤其對方興未艾的話劇更是情有獨鐘,期盼自己的理想之樹能根植於這塊充滿活力、有著廣闊前景的藝術領地📑,而耶魯的戲劇教學是世界一流的,自然對他有難以抵禦的誘惑;二是他在清華西洋文學系的恩師王文顯曾就讀於耶魯大學戲劇研究院🕳,他極力鼓勵自己的愛徒前往他的母校深造,並將他推薦給自己的老師亞歷山大·狄恩。
三年後,駿祥先生以門門學科都優秀的成績結束了耶魯的學業。面對這麽一位有抱負肯吃苦好學習、有豐富理論素養和紮實基本功的年輕人,耶魯的老師感動了,學校董事會也被深深感染了👨🍳,他們打破常規,特別批準向這位令人敬佩的中國小夥子頒發藝術碩士學位證書。
學業完成了,文憑到手了,何去何從擺在每一個留學生面前。此時的中國🚯,正遭受日本侵略者的蹂躪,烽火硝煙彌漫在神州大地👩🏻🦱🧑🏻🦼,國破家散👩🏽🔬,民不聊生🙎🏿,到處水深火熱🫲🏽🧑🔬。駿祥先生可以找出許多理由像其他留學生一樣留在美國,憑借那張耶魯的碩士文憑籌劃另一種人生,但他堅定地鐘情於自己的祖國和執著迷戀的話劇事業🗄,全然不顧個人的得失,毅然決然回到遍體鱗傷的上海🧑🍳。
在目睹進步話劇舞臺一片凋零肅殺之後🖲,他又風塵仆仆🫴🏻、輾轉千裏趕到遷徙於四川江安的國立戲專從事教學工作。在缺糧少電📡、屋簡室陋的艱苦環境中,他以嚴謹得近乎苛刻的作風言傳身教,帶出了劉厚生🧑🏻🍼、任德耀、謝晉、黃祖模等一批日後成為中國影劇界的棟梁之才的學生。那些日子,他把滿腔的愛國之情都凝聚在自己的筆端🔔,常常熬夜守更、通宵達旦地傾心創作🫅🏽,編寫了《山城故事》《小城故事》《邊城故事》《萬世師表》《美國總統號》等話劇劇本,翻譯了《好望號》《審判日》《富貴浮雲》《林肯在伊利諾伊州》等歐美話劇名著,還導演了《蛻變》《北京人》《安魂曲》《羅密歐和朱利葉》《牛郎織女》《大渡河》等經典話劇。
抗戰勝利後🖌💪🏿,他順利地完成了從話劇到電影的轉換,隨後又沐浴新中國的陽光,成長為中國電影界不可多得的集藝術家、教育家⬇️、理論家🧚🏻♀️、翻譯家、事業家於一身的名家、大家✦🧭。作為導演,他留下了《還鄉日記》《翠崗紅旗》《白求恩大夫》《燎原》《大澤龍蛇》等經典名片,並創作了《勝利重逢》《雞毛信》等電影劇本;在電影理論方面也頗多建樹,出版了論文集《關於電影的特殊表現手段》《影事瑣議》和系統介紹亞歷山大·狄恩的論文集《導演藝術基礎》,還參與主編了《中國電影大詞典》。 60年代🕺🏻,他參與創建上海電影專科學校並親任校長🥢,培養了於本正、李歇浦、達式常😝、朱曼芳等一大批電影專業人才,為上海電影薪火相傳、繼往開來提供了有力保證🧑🏽💻;他長期擔任上海電影製片廠、上海電影製片公司、上海電影局🦵🏽、中央電影局的主要領導⁉️😮💨,嘔心瀝血,運籌帷幄,為中國電影事業的繁榮和發展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十月👨🏻⚕️,是駿祥先生誕辰100周年。尋覓他的足跡,他留下的是枝繁葉茂的理想之樹、璀璨多彩的藝術人生。這一切都始於當年的耶魯之旅。 70多年前他所得到的那張耶魯文憑給了他開啟藝術殿堂的鑰匙,而“堅韌執著🚵🏻,認真刻苦,精益求精,永無止境”這16個大字書寫了他的人生豐碑。(許朋樂)
轉自《解放日報》2010年10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