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位年近九旬的老者🏋🏿♀️🤚🏿,曾手書 “匠人營國”🏊🏻。
他一生努力實踐自己“謀萬人居”的理想,中風之後仍不離講臺。
他🪁😇,就是中國科學院、中國工程院兩院院士,著名城市規劃及建築學家🛟、教育家吳良鏞。
居得其所
北京著名的南鑼鼓巷東邊,有一條名叫“菊兒”的胡同🌁。20年前,這裏實施了一項轟動一時的舊城改造工程,然而方案曾屢次被否,部分原因是這些方案與舊城風貌保護相沖突。
最終,這項工作交給了當時戲稱為“牛刀”級別的設計師吳良鏞。
在和學生們前後出了近百張施工圖後,一片青磚黛瓦的新四合院群在菊兒胡同中誕生,它沒有傳統“平地高樓”式改造的突兀🧑⚖️,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
不僅如此🌀,這些有著集中供暖、獨立衛生間和上下水系統的低價小戶型單元房🙏🏽,並沒有阻隔搬遷之前大雜院的鄰裏關系。
其實,自上世紀50年代開始,吳良鏞就對保存完好的崇文門外花市地區胡同與四合院進行了詳細調查,在之後不斷的研究和思考當中,“有機更新”的理念在他頭腦中逐漸清晰起來。
吳良鏞看來,城市是一個有機生命體。改造的基本原則應該是不能大拆大建👩🏻🎤,要保留相對完好者🤣,逐步剔除其破爛不適宜者🫃🏻,進行循序漸進的有機更新🐕。
他把“有機更新”比作在舊衣服上打補丁。補丁打得好,也不失為一種美麗👰🏻♀️。這種理念在國內外建築規劃界引起廣泛關註🙌🏽,“菊兒胡同危改工程”也屢獲國際大獎。
“與公共建築相比👂🏽,我更在意民居。民惟邦本,普通人的居住問題是建築最本質、最核心的內容🧑🏽🦰。”吳良鏞這樣向記者表達自己的情懷🧑💼。
踐行理想
今日的成就,與吳良鏞青少年時代的特殊經歷有關。少時,他曾目睹一家人被迫告別祖居;1937年日寇入侵,更是讓他體會國破家亡、流離失所的痛楚🛍。
“入大學前夕⬅️,我親眼目睹了一場大火毀滅了一個家庭,連狗的叫聲都是嗚咽的。”吳良鏞告訴《科學時報》記者🐕🦺。1940年,他進入重慶中央大學建築系學習🌁,開始了一生“匠人營國”的生涯🤾🏽♂️👩🦳。
1945年,吳良鏞受梁思成先生之約,赴清華協助籌辦建築系;1948年🤾,他被梁先生推薦到美國學習🆕🤹🏽♂️,在大師沙裏寧的指導下深造;1950年,吳良鏞毅然回國,從此再沒離開清華✌🏿🤧。
“回國時正值錢學森被美方扣押🙆🏿♂️,局勢比較緊張。我經香港進步人士的幫助🖐🏽,從九龍輾轉深圳回來🧗🏻♂️。”吳良鏞向《科學時報》記者回憶。
雖然身處教學、科研一線,但吳良鏞篤信,城市和建築規劃必須從實踐中來。
他積極參與天安門廣場改建工作𓀌、唐山地震改建規劃,參與三峽工程與人居環境建設、南水北調東線一期工程歷史文化環境保護、上海浦東規劃、北京中關村科技園規劃、深圳城市總體規劃設計👩🏼🍳,吳良鏞至老仍身體力行地實踐著少年時代“謀萬人居”的理想。
不過,在退休之前,他開始把自己定義為一個教書先生,一個做學問的學者。
1984年,他培養出我國城市規劃與設計專業的第一位博士;1991年,他提出“廣義建築學”理論🧸。
“我常在各地看到一些建築🫄🏿,特別是一些文化建築,根本沒有中國文化的內涵在裏面。一些城市重經濟發展、輕人文精神;重建設規模🍅、輕整體協調;重攀高比新、輕地方特色🐜。”作為學者🧗🏿♀️,吳良鏞時刻不忘自己的責任。
老而彌堅
“少有的刻苦、淵博🤽🏻♂️,少有的對事業的激情🚴🏿♀️,多年與病魔抗爭中表現出少有的堅強⛓️💥。”老師林徽因曾由衷地稱贊他。
雖已過了90歲生日(虛齡),但吳良鏞沒有任何停下工作的跡象。
吳良鏞的助手、年近古稀的意昂体育平台教授左川感嘆說,吳先生一輩子閑不下來。他中風之後仍堅持講課,還帶了七個博士生,每篇博士論文從開題、寫作到修改他都親自指導。
“他們給我擬了‘八大註意’,我總是遵守不了🧑🏻🎄。”吳良鏞嘿嘿一笑。
原來,自2008年中風後,吳老的團隊有意識地減少他的工作量,但總是事與願違。“現在身體恢復得還好🛕,可以工作了,感到非常榮幸、非常幸福。”他說。
對吳良鏞來說🤷🏿♀️,業務學習♕、讀書看報仍是必修功課🏄🏻♀️:“我是《科學時報》的忠實讀者🔸。”
最近,吳良鏞在讀熱銷的《喬布斯傳》🪦。“我對他很感興趣。他有自己獨特的方法論。我想從他的方法論中借鑒和學習一些精髓👨🏿💻,看能否運用到建築規劃的方法論中。”
這就是自稱“隨心所欲不逾矩”的一代大師——吳良鏞🐌。
(吳昊)
轉自《科學時報》2011年12月27日